更何况，更何况……

        阴云间过雷声沉沉，正方的桃林里亮八列缺状的寒光。银线闪烁中依稀显八仙气凝结的锁链。这八锁链上指苍穹，而它们共通的终结之……

        随后，她很快便知了。

        许久，云隙间涌一朵朵破碎的寒英，飘飘悠悠浑似个不知世事的顽童，缓缓落于世间。

        可几只小鬼轮番去揭，怎么也揭不来。

        地还在颤。山不敢言声。云压得极深。

        就在自己上。

        更有小鬼哭喊着叫痛，指尖被纸符染上墨黑的毒汁，魂也被侵蚀得一化掉。

        “嚓……”

        那片毒鳞。

        姑获一意料到大事不好，她将双翼护住众多小鬼，“呼”一声往桃林外疾飞。

        红丝缠住箭尾，小心翼翼从肋骨间。帕拧微温的，净箭伤周围的血污。药膏敷上均匀的一层，再用净的白麻布包扎整齐了。

        她不知温苓是怎么纵那片毒鳞顺着风偷袭了自己，也不知这轻盈至极的鳞片是怎么沾上脊背而毫无察觉的，更不知这毒鳞里竟还能藏着一仙符。

        这天雷原是对妖鬼之最沉重的责罚，姑获本来万万逃不开的。可她念及羽翼还护着一群小鬼，若是自己灰飞烟灭了，孩们必当难逃一死。濒临破灭之际，她竟生生运起八八六十四重鬼无间，忍魂血的剧痛扯断了一又一仙锁，又捱过余威仍盛的天网雷彀，仅剩一缕残魂逃了桃林的阵地，远远遁渺远的苍云，消失不见。

        雪了。

        雷鸣与鬼哭声凄惨地交织在一起，一时间乾坤变，山川如泣，如从九天里斩一剑又一剑神锋，撕开混浊的碧落，崩碎喑哑的红尘。

        可她压逃不多远，那八仙锁“豁啷啷”猛一收紧，又将她五花大绑扯回原位。同时云间裂开无数耀的霹雳，紧缠着震耳聋的风雷惊啸，一又一打在姑获上。

        仙锁既断，阵法渐罢，雷电也在一刹之间收敛殆尽。轰鸣声骤停，凸显天地间一派瑟瑟发抖的死寂。

        ……那是什么符？是几时贴上去的？又是怎么贴上去的！

        姑获来不及多想，她赶忙唤小鬼，帮她揭掉那符。

        ――落于皎洁的桃，落于涸的猩红，落于随风轻摇的碎鬓，落于无无恨的尘埃。

        姑获突然间想起来了……

        第97章  因果（一）

――不妙。

        可她明明记得，她用羽翼扫开了那片毒鳞，为什么……为什么又会……

        ……这究竟是个什么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