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白狐又劝，“天谴咒发作太多，你受不住的。”

        夜继续走着：“还债。”

        夜不答话，一铆劲儿只顾往前走。

        “可是你现在……”

        温苓轻声一叹。她翻手帕，为她去泪痕。

        白狐知，过往十七年的凉薄，于她早已是麻木了，她其实是怨她的冷血无，怨自己拼了命地磕哭求，却只换来一句无关痛的“不救凡人”，怨她的袖手旁观、姗姗来迟，害她差失去了唯一的挚。

像个娃娃一样冒失冲动，为了连命都不要了，值当么？

        日暮洒满覆雪的山冈。与雪同的狐狸驮着昏睡的少女，深林的影由短渐长。

        弱土，荒郊。

        走着走着，白狐到背上的徒儿动了一动，无力一翻，了雪地里。

        “够了！”夜转过来，瑞凤里满是恨意，“你关心我什么？我不是桃谷的人，我跟你没半儿关系！十七年你对我除了冷就是骂，树底一颗石儿都比我金贵。对，我是个鬼胎，我是个祸害，我不活着。你……你现在是愧疚了？你有什么好愧疚的？你凭什么！”

        发完了，夜扭就走。可没走两步，一倾，又栽倒在雪地里。

        ……就像她当年失去阿夭一样。

        第113章  圆缺（三）

        她自觉稽，“噗嗤”一声笑了来。与此同时，泪也决堤千里。

        可这么一，却听巳娘在耳边埋怨：“她是缺胳膊还是少了啦？让她自己去！”

        白狐生涩着语气，劝她：“先回桃谷，休养几天。”

        真正的痛，往往是说不来的。

        晚霞泪光，她哭得像个走丢的孩。

        夜毫不理会。积雪过膝，深一步浅一步走得很难。

        “我不去！”夜发火了。

        白狐默了一刹，问：“你去哪儿？”

        她环住她的膝，将她抱起，沿着山坡继续走去。

        至于怨着什么，其实并不是她说来的这些。

        徒儿的一声声撞，白狐都静静听着。

        白狐变回人形，只见夜挣扎着爬起，裹好沾雪的长衣，连看都不看她一，也不回朝山坡走去。

        夜渐深，满山是冷寂的暗青，唯独山腰一方石里，透几许的火光。

        她明白，她是怨着自己的。

        “夜。”

        酸不溜丢地，她又补骂一句：“矫。”

        白狐封冻太久的心，莫名裂开一丝痛意。

        白狐走上前去，看到徒儿躺在雪中不省人事。她俯摸她的额，烧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