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贱人答说：“晚辈姓萧，名字……记不得了。”

        问过我，她又转问那小贱人：“姑娘，你叫什么？”

        她轻轻笑了一声，没答话。

        我一也不怕，只觉得晕乎乎的，奇怪又新鲜。长到十一二岁，从没有人这样温柔地抱过我――愿意把手搂住我的肩膀，愿意我依偎在她，愿意我偷偷嗅闻她裹着淡雅熏香的呼……

        “容玉……”我记得了，“真好听！”

        新娘转去与家丁对答，苏便从我指里了去。

        她看我哭得惨，忙为我解开衣裳。只见我肩膀抓破了三血痕，虽说只是轻伤，可耐不住我大声哭闹，她也就拿瓷盒装的僧陀膏来，蘸了先为我上药。

两旁的轿夫去收拾盗。

        我又斜看她为我涂药的指尖：“，你的手真白！”

        我皱眉想了一想，勾栏里她们给我起过好多贱名，个比个的难听，我才不要说给她，于是摇摇：“我还没想好呢。等我想好了，一定告诉你！”

        轿里很拥挤，轿帘很红，新娘的盖缀了金丝苏，很艳。她也不嫌弃我俩一脏土，左右把我们护在怀里，柔声安我们不要怕。

        她嗓音轻柔又端庄，回我说：“我姓容，单名一个玉字。”

        可这时外的家丁来禀报，说山贼已是料理净了，这两个女娃娃该送去哪里？

        药涂匀了，她将手收了回去。我又问她：“，你叫什么名儿？”

        她问她：“你受了伤么？”

        可我不在乎什么清平坊。我只盼着她转回脸来，找机会掀了她的红盖。

        她说：“等到了汉京，顺路去清平坊一趟。”

        我忍不住仰起脸，想看穿那犹抱琵琶的红纱，可是除了隐隐约约的五官轮廓，什么都看不清。于是我悄悄住一串苏，想把这块碍的盖扯来。

        “怎么不可以？”我歪瞧她，“难生得奇丑无比，不敢见人？”

        她为我穿好衣裳：“你呢？”

        她拦住我的手腕：“不可以。”

        她俩一说起话，我心里就酸得窝火，趁机探手去，想扯掉容玉的盖。

        然而这次，她没再看我，却是看向旁边那个小丫――因她上挨了刀，血迹染透了衣裳。

        她既对我关心，我也就不哭闹了。了鼻，我冲她笑：“，你的胭脂好香。”

        我心里一恼起来。凭什么她不关心我，却只关心那个小贱人？

        可惜我上没有挨刀，只好忍痛用指甲狠狠一抓，捂住肩栽她怀里，作势哭嚷：“，我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