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生何事了？”

        恍惚间，亦泠怀疑谢衡之是不是真的要造反了，怎么沈舒方这个太妃每回来谢府都跟回自己家似的。

        “今日我见太后召了几个世家女，看样不像什么好事，便让人去打听了一番。”

        今日幸得脱险，但也仅仅是侥幸。

        他抿着唇，里的凛意霎时间消失殆尽，连一个字都不想多说。

        “说话。”

        她懵懂地盯着沈舒方看了许久，才如梦初醒般慌忙起。

        锦葵应了，转打帘来，朝亦泠说：“夫人，太殿今日回京了。大人要去太别院接风，夜里会晚些回来，让您早些安置，不必等他。”

        “夫君你放心！”

        虽然从未见过太后，但拜沈舒方所赐，亦泠已经在心中勾勒一个阴险狡诈的模样。

        “臣妇见过太妃娘娘，娘娘您怎么——”

        她翻开看了一，拧眉算了算日，觉得不对想说什么，抬却见亦泠一脸忧愁的模样，最终还是没开，轻手轻脚退了去。

        偏偏谢衡之还不给她沉默的机会，拂着她长发的手掌往挪动，搂住她的腰肢往自己前一摁。

        谢衡之：“……”

        她坐到亦泠旁，压低了声音说：“前两年她就想往你们府里女人，那时谢大人以自己尚未娶妻拒绝了。如今时过境迁，她便又开始蠢蠢动了。”

        然后便看见沈舒方一脸沉哀地看着她。

        到时候可怎么办才好？

        亦泠整个人都被烘得洋洋的，心里虽然装满了愁绪，上却也止不住打起架来。

        其实也算不上什么急迫的大事，但沈舒方是个急，听到了消息就忙不迭来了谢府。

        屋里渐渐安静来，不再有响动，只剩脚旁一盆炭火烧得正旺。

        亦泠心不在焉“哦”了声，心想自己也并不在乎他去了哪儿。

是平常人家，这分明是投意合的恩画面。

        亦泠抬，里也多了几分紧张。

        猛地贴近了谢衡之，亦泠直地缩着背，脱便，“虽然亦小公他人长得好看，也比你有趣……”

        忽然间，隔着濛濛的窗棂，她看见谢衡之边的利走了来，和廊的锦葵低声说了一句话。

        她脱掉披袄，半躺在榻上想歇气，忽觉自己贴小袄已经被涔涔汗意打湿了一层。

        好一会儿过去，亦泠缓过神来，靠着案几长长地舒了气，抬手撑着额，依然愁容满面。

        她垂想了想，问：“您的意思是，太后娘娘想给我夫君纳妾？”

        见着就是隆冬了，若是受了凉，怕是会萎靡好一阵，于是亦泠连忙让曹嬷嬷和锦葵替她准备净衣裳。

        曹嬷嬷拿着换来的衣裳，理了理，一截儿小衣。

        若谢衡之这老狐狸哪一天留神回想起种种，定会发现她上的各种破绽。

        一不小心，她便靠着案几睡了过去。

        她说着便拧起了眉，一副同仇敌忾的模样：“这老虔婆这些年到给人送妾，这么喜说媒便去媒婆好了，什么太后。”

        她眨眨，认真地看着谢衡之，竖起三手指：“但我绝没有非分之想。”

        沈舒方伸手扶住了她，低声：“说了多少次，你我之间不必如此多礼。”

        装着镇定快步走回寝居，一了门，亦泠就像脱了力一般，脚步虚浮地挪到榻边坐着。

        和沈舒方的设想完全相反，亦泠听到这件事并没有一丁儿伤心或紧张的神。

        等亦泠站稳了，沈舒方又叹了气，“本来不想这个时候来打扰你的，可我心里着急，顾不得太多了。”

        贴伺候的人起这些事很趁手，不一会儿，两人就帮着亦泠把里里外外的衣衫都换了一遍。

        原来他今日提前是为了这个。

        但这个盹儿亦泠打得并不安稳，迷迷糊糊中，她总觉得有一视线落在自己上。

        -

        亦泠转了个，托腮望着窗外继续发愁。

        且不说别的，随便拿一首诗词来考考她，都能戳穿她这个冒牌货。

        可前的人是谢衡之，亦泠看着他深邃的眉，后背一阵阵发凉。

        松开了钳在亦泠腰间的手，他兀自起了，转就朝外走去。

        沈舒方郑重地：“她有这个想法不是一日两日了。”

        因此即便困到了极，她还是挣扎着睁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