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衡之骤然收回了视线，看了利一，随即朝车走去。

        “大人，你要追上去吗？还没跑远呢。”

        穆峥垂丧气地转，刚跨门槛，就看见一个熟悉的男人走了过来。

        秦四娘发现这几日的亦泠真的很不对劲。

        亦泠。

        可若说她是神，门有什么动静，她比谁都灵，就像脑袋上长满了睛似的。

        “阿泠。”

        他微侧，余光略略扫了他一，才看向亦泠，说：“我是来还伞的。”

        后来到了岐黄堂，冬日里天黑得早，亦昀若是无法离开北营，也一定会托人护送亦泠。

        秦四娘只见亦泠立刻扭看过去，于是抿着嘴笑了笑，转去了后院。

        别说女，就连男人都不一定敢在深夜里独自行。

        不过都这个时辰了，谁还会来。

        “你怎么来了？”

        刀雨的意思是可以直接追上去，来得及，但她不敢说。

遥遥看着她离开的方向。

        穆峥不知亦泠是不是在搪他，宁愿住在这里也不让他护送。

        紧接着便听见他问：“打烊了？”

        -

        他又说：“那我送你回去吧。”

        “好。”亦泠说，“那我整理整理就回去。”

        静静地看了亦泠一会儿，见她低收拾着柜台，确实没有改变主意的意思，穆峥叹了气，说：“那我回去了。”

        谢衡之刚要开，就被穆峥的话打断了思绪。

        以秦四娘的经验判断，亦泠应该是在等着谁。

        话音刚落，门就有脚步声传来。

        亦泠抬看向谢衡之，凝望片刻，还是垂了睛。

        却没看见亦泠在见到来人的时候，里的神黯了黯。

        亦泠：“……”

        赤丘不像上京，天黑之后不仅没有兵司巡逻，更没有照明的灯火。

        于是她指了指岐黄堂后院，说：“上打烊了，我打算最近就睡在后院。”

        亦泠抬看了看天。

        “不用麻烦了。”亦泠想了想，亦昀最近都不得空，总不能日日都麻烦别人。

        这个时候不是穆峥来售卖猎的店儿，而且他也空着手没带东西。

        隐约可见她步匆匆忙忙的，好像在逃似的。

        耳边警铃大作，穆峥抬起，看着谢衡之走岐黄堂，立刻说：“这里打烊了。”

        亦泠在他的声音中回过神，“哦”了一声，“放在这里就行。”

        其实穆峥说的是实话。

        忙起来的时候还好，只要手闲来了，她就总是呆呆地站在柜台里，不知在想些什么。

        还以为他今天不会现了。

        秦四娘敲了敲柜台，“天黑得越来越早了，这会儿也没什么客人了，你先回去休息，不然等就该摸黑走路了。”

        利问。

        比如今日，从她姑母家回来后，每每都有人经过岐黄堂，亦泠就总是抬去看。

        赤丘一旦了秋，夜幕就来得特别急。百姓们也早早回了家，街上连行人都没有了。

        岐黄堂。

        “不用，回北营。”

        “嗯。”亦泠说，“你路上注意安全。”

        又看了看她手里的东西，说：“有事留到明日来，也不着急的。”

        前两年亦泠刚来的时候，几乎没在夜里过门。

        瞥见油纸伞被放在了柜台上，亦泠没抬，只是在想，他是不是又要走了。

        岐黄堂后院是能住人，但是又小又挤，很不方便。

        随即垂看向被她整理得净净的柜台。

        “亦昀没跟你说吗？”穆峥说，“我今日遇见他了，他说最近冷，天又黑得早，路上不安全，就托我有空的时候送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