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延迎着霍琅摆明找茬的目光，淡淡挑眉，故作不解：“王爷这是何意？”

        他前世连霍琅最后一面都不曾见到，只能从赵康的只言片语中得知对方被一剑贯心，心中胡乱猜测霍琅临死前是什么神，是不可置信，还是满怀恨意？陆延神思恍惚，脑海中回响的却只有赵康前世那句――

        “自去岁秋分，陛纳妃立后，确实许久未见了，不过今日一见，陛倒是风采如旧。”

        陆延假装没听见他的阴阳怪气：“今日风雪甚寒，辛苦王爷漏夜赶来，不如坐喝杯茶，稍作休息再行回府？”

        赵康年满二十三岁，又是先帝唯一的血脉，广纳六并不稀奇，可偏偏霍琅与陆延又有着那么些说不清不明的关系，他不明其中的弯绕，自然心中暗恨，故意称病不上朝，已经有整整数月不曾踏足闱。

        他几次举刃却不杀我……

        霍琅只觉得那笑意格外碍，冷冷开：“自然比不得陛，金尊玉贵。”

        “王爷，许久未见，别来无恙？”

        陆延闻言从熏笼上方缓缓收手，目光落在霍琅熟悉的眉间，浅笑着叹了气：“王爷瘦了许多。”

        他语罢脚步微动，似乎想去倒杯茶，肩却猝不及防袭来一大力，紧接着视线天翻地覆，整个人向后跌坐在了御台上，等回过神来的时候，颌已经抵上了一柄锋利的匕首。

        他当了赵康数年的替，已经习惯了这样伪装的日，开心也笑，不开心也笑，所有绪尽数藏在面方，寒潭般让人窥不真切。

        霍琅神狠戾，终于撕破伪装，他用那柄嵌满宝石的匕首挑起陆延的巴，倾靠近男耳畔，一字一句无不恶意的低声：“小皇帝，少在我面前装模作样，当初你登基之时忧外患，忘了是怎么跪在这里低声气的求本王去平叛吗？忘了你赌咒发誓时说过些什么吗？！”

        赵康少年登基，朝臣多有不服，周边族更是见针，四冒犯边境，当时偌大的北殊无人可用，只能倚仗霍琅，他率兵远赴边疆苦战三年，杀敌无数，一旧疾也是那时落，只为了对方的那句誓言。

        炭火腾升，发噼啪的轻响，陆延双手被灼伤了一片红痕也未察觉，等回过神来的时候，前已经多了一片暗影，耳畔响起霍琅晦暗讥讽的声音：

        今日一见，只见霍琅面阴郁，形瘦削，久受暗疾折磨，颇有病骨支离之态，而陆延却是丰神如玉，一派神仙姿态，难免让人心寒。

了霍琅的脚步声，他烤火的动作微不可察一顿，只觉那脚步声好似重重踏在了自己心上，无端震一片尘灰，心绪翻涌难平，用力闭了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