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自己的活命大计泡了汤，那俘虏死也要拉个垫背的，大吼：“你们信我！我曾经无意中见过他的真面目，他真是鬼面将军白知饮！”

        山脚避风，雄浑军营一望不到边，低沉的号角声中，兵壮的湘军如一片片黑在山间涌动。

        他穿雪白夹袄，额上系着条青缎，本就秀气的面容被领那圈兔一衬，更显几分致，在俘虏那猩红珠注视，脸和唇却是惨白一片，天寒地冻的，冷汗把额前的带洇湿了一块。

        一墨黑铠甲的李庭霄风风火火走来，浑气魄摄人，随便往那一站，别人就生生比他矮一个似的。

        “见过煜王殿！”

        那人咬住唇，用力摇了。

        李庭霄转向旁白着脸的年轻人，缓声问：“他说你是白知饮，你是吗？”

潘皋国之交的暮霜原已是白茫茫一片。

        “想投诚想疯了吗？我们煜王殿说了，俘虏一律死，一个不留，别梦了！”

        周围延绵群山银装素裹，偶可见突的黑岩和细雪被风扫开的地面，像是大地生了烂疮。

        营地正中大帐巍峨，一名潘皋国俘虏被跪在帐前，披散发、浑血污。

        他冷淡的目光在众人上一扫，最后落在俘虏上：“你刚说，他是谁？”

        湘国大捷。

        混乱中，一个威严的声音穿过层叠笑声：“何事喧哗！”

        闻言，几名押着他的湘国士兵面面相觑，继而哈哈大笑。

        众人一听，立住了，观鼻鼻观心，纷纷垂目肃立。

        俘虏冷汗一冒来，不甘心：“他怎么可能承认他就是白知饮，他要是认了还活得成吗！就算你们不杀他，他要是敢当叛徒，潘皋王也必杀他满门！”

        他被反绑着双臂，目眦裂，沫横飞，可换来的只是更大声的嘲笑，就连他后来的辩解都被笑声给淹没了。

        李庭霄转向俘虏：“看到了？他不是。”

        “他是鬼面将军白知饮？别闹了，你看他那柔柔弱弱的样儿，拿得起枪？”

        昨夜一场大战，两国边境丢尸骸无数，湘军正掩埋同袍尸骨，而潘皋国闭关不，到傍晚时，万里雪域中只留蜿蜒着的红痕，那是在双方追逃搏杀中死去的潘皋士兵。

        在他面前不远僵立着一个年轻人，无数火把映照，眸亮若天幕上跃的星。

        俘虏抬看了一，再没了刚刚的癫狂，讷讷答：“先，先锋将军白知饮……”

        俘虏不停嚷嚷：“他是白知饮！我潘皋国的先锋将军白知饮！”

        “昨日我们煜王殿跟他同乘归来，他怎么可能是敌营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