悄无声息间，蒲炀睁，已是另一番光景。

        “公堂几何问？原是小女不懂，也不懂痴恨……”瓦房中庭，陈旧的八仙桌上摆着台收音机，婉转抑扬的戏曲从中间传，旁边立了个十五六岁的姑娘，正跟着有一搭没一搭地唱着。

        “去！”在变声期的男生暴地打断她，睛里盛着怒火，“谁准你来的？你没看我在复习吗？”

        桌上的各种复习试卷满满都是笔记和纠错，书本被翻磨了边，书房正对重重叠叠的山，黄城偶尔会停笔，望向延绵不绝的山，然后又一次定决心，埋学海中去。

        只是看不来，他们兄妹二人的关系并不像想象中那般好。

        被称作阿鸢的女生亮着嗓应了声，然后才小心翼翼敲了敲书房的门：“哥，我先去了？”

        黄城不喜青山村，从他明白不仅要自己养活自己还要养活一个妹妹开始，村里的孩都是野孩，上常常带着很恶心的黑黝黝的泥巴，男人女人坐在一起的最大乐趣是编排别人，这里的一草一木都发散令他作呕的气息，他曾经在月光看见隔的农妇和单汉苟合，那个女人的儿他认识，叫周国昭。

        黄城对这个唯一的亲人似乎并没有倾注太多，没有半分好脸不说，黄鸢要是不叫他，他能在书房里呆上一整天。

        蒲炀回忆着在实验楼的那晚的每一个节：“所以实验楼的19号房间是你的幻境？”

        里面的人不知在什么，并没有答话，阿鸢踌躇半晌，抿着嘴唇推门而：“哥你听到――”

        “阿鸢，快来，国昭来了！”一个面容青涩，衣着朴素的女生探脑袋叫了一声，声音转就跟着风跑远，“趁着这会风正，别耽搁。”

        “是吧，用了个简单的脱壳术，我可是制造幻境的一把好手，”黄鸢笑容诡异地放大，声音越来越轻，逐渐从他耳边远去：“就好比现在，蒲老板，验一吧，我的本事。”

        外面的人没了声响，再过一会儿，那扇木门被轻轻地关上了。

        蒲炀看着桌上的复习试卷，知他这是了黄鸢自己的幻境，而他待着的这副，应该就属于黄城。

        实验楼夜里的啼哭，唱着戏曲的戏服女人，日复一日演着一段被改编得面目全非的戏曲……终于在此刻，有了答案。

在韩鸢手上看到的那一条血纹，笔记上记载，正是孕煞才有的标记，为什么他们抓的那个煞会发疯了一样挣扎，此刻也有了答案――它只是在找妈妈。

        他一定要走这里。

        “末了飞鸿一片自天扬，我许你满荣华与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