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呢？”

        福禄寿没敢接，他刚才只是递了把锤，什么忙也没帮上，不是砸碑，还是阻止砸碑。

        “都死了。”

        他好久没觉得人生这么了。

        旁边递来一只冷白的手，蒲炀把递给福禄寿，问他：

        “燕北声真死了？”

        “洗洗手。”

        “那我呢？”他真心诚意发问，“怎么偏偏就我一个活了来？”

        蒲炀见他不要，又问庆：

        “真的，你不是连碑都看见了吗？”

        这话庆听得耳朵都快起茧了，回他：

        庆摇摇，思索再三，还是没忍住，控诉蒲炀的野蛮行径：

        “那其他人呢，都死了？”

        “从那场车祸开始，我一无所知，连段记忆都没有，像个傻一样被你们所有人遛，现在记忆回来了，又告诉我，好，人死完了，就剩你了。”

        天落去，三个人回到车上，谁也没提刚才的事，蒲炀拿了瓶，很慢地将手上的沙冲净，而福禄寿已经傻了。

        是的，八百年过去，他老大依然是个独断专行的恐怖分，的是不讲武德的残暴行径，他就这么三两去，把燕始祖的无字碑砸了个稀烂。

        “你挖不来东西的，都殒了，魂飞魄散，轮回都不的，哪里剩――”

        “闭嘴，”蒲炀站直了，长玉立，手上松松拎着把长锤，打断了他，“我不会挖的。”

        死了就死了，睹思人不是蒲炀的作风，更何况，那也要真的死了才算。

        蒲炀冷冷一笑，睁开，睛里凉得像在洒刀：

        “是，都死了。”

        这么多年了，福禄寿从来没见过他发这么大的火。

        “念想？”蒲炀收回手，抄着手臂看向窗外，“我从来不要这个东西。”

        当时福禄寿的第一反应是：

        他现在整个人周围都凝着一层冷，隐隐地，带着几分戾气，不信邪地再问一遍庆：

        “砸碑。”

        然后才后知后觉地开始思考：

        他看着福禄寿听话地把锤递给蒲炀，一惊：

        庆迟疑：“那你这是？”

“你要什么？”庆皱起了眉。

        这碑的质量看着不怎么好。

        蒲炀偏看他，脖颈拉一漂亮的弧线，语气平静，说：

        ……

        靠，他家老大这个行为是不是不太好啊，人就剩一个碑了，他都不给留。

        “你说你好好的，非把那块碑砸了什么，有还能留个念想呢，没了就真的什么都没了。”

        “庆，我是不是蠢得发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