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务生很快将两人的排端上来，她又额外加了一杯酒，酝酿了足够的勇气。

        无论是前的景，还是等会儿的对话，都需要一酒的助力。

        “我那天无意中看到了你和杨川哲的聊天记录，知了你替我付差价的事，谢谢延卿哥”，她扫过他一如既往淡定的表，拿不准他平静态度里的深意，脆一鼓作气提自己的解决方案：“我妈妈说会给我一笔钱，到时候我转回你的账里，谢谢。”

        她愣了一，才想起来他的名字，柳承志。

        柳承志指了指她斜对面的位置：“和女朋友。”

        “那我换一个问法。如果付钱的人是张斯斯，你会像今天这样对她吗？”

        终于说完，心里的一块大石落了地。

        他依然一西装，先探过来抱了她一，“这几天堆积的事有儿多，班的时候稍微晚了些。”

        周念南的余光瞟到对面的人慢条斯理拿起一旁的餐巾，压了压嘴角，抬看向她：“你妈妈的钱可以接受，我的为什么不行？”

        周念南皱眉，她可没忘记那并不大愉快的分手过程，但在公众场合，她还是笑笑：“好久不见，和朋友来吃饭吗？”

寂寥又悠远。

        张延卿的声线平稳，她却生生听了里面的压迫。

        他和秦思文从相亲走到交往，花了两个月的时间，各自的家庭背景恋史都交代了一遍，他将和前女友分手的原因归结为：格不合。

        张延卿赶过来大约也还需要一段时间，她了一杯“曼哈顿”啜饮起来。

        周念南觉得自己此刻还需要第三杯酒，她不敢和他对视。

        服务生将她带到一临窗的位置，替她拉开座椅。

        两个人的重逢并没有现柳承志设想中的任何一种，打完招呼场面安静了一瞬，他礼貌退后，视线又从她白瓷一般的脸上扫过：“你用餐愉快，我就不打扰了。再见。”

        现在的周念南想到他刚刚说的“再见”两个字，心如止。

        “看到你在这里，过来打个招呼。”海市不小，他知她回了老家，除去之前在红绿灯前遇过她，她们之间再无偶遇的缘分。

        他苦笑：“……前女友。”

        她现在有了新的生活和新的人，正将过去远远甩在后。

        柳承志说是“再见”，周念南持是“你好”。

        “她是我妈妈，房她也要住的”，她字斟句酌的措辞，“你已经为我付很多了。这是我家里的事，不该是你的责任。”

        她的前男友。

        周念南摇：“我也不赶时间。”

        周念南很想用“得偿所愿”四个字恭喜对方，又怕显得太刻薄，最终只笑了笑说句，“那很好呀。”

        分了手的侣再重逢，说什么会让对方难受呢？……直到讨论到车也没有定论，这个话题像是日常生活里溅起的小花，很快不被提及。

        “那你觉得在这段里，我的责任是什么？”他直视她，“只负责说，却不帮助女朋友解决任何生活难吗？”

        ……直到一黑影覆在了她的桌前，她才将视线从江上收了回来，正想开叫人，话到嘴边却在看到来人后顿住。

        张延卿到的时候，周念南已经从度数不算太的鸡尾酒中获得了一丝丝勇气。

        柳承志也是在那边的桌上忍了又忍，犹豫了再犹豫，对面的秦思文顺着他频频走神的视线看过去，是一个女生，柔顺长发白皙侧脸，她颇为贴心的问，“认识的人？”

        这让她想起他们还在一起时，有次在他的车上听到陈奕迅的《十年》，里面有句歌词唱：“如果那两个字没有颤抖，我不会发现我难受……”，当时两个人为“那两个字”究竟是哪两个字而争论了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