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月从始至终没有吭声，但她心里

        唯一让人不安的，是担心权家会记仇。毕竟皇亲国戚们今早举家搬往上都，车队经过了辜家门前，也不知权夫人是否大人大量，早把这事儿忘了。

        母女俩留了来。

        事已至此，对父母来说虽然亲生的都一样，但漂亮的孩总会更得厚。正因为视若珍宝，将来的郎不必大富大贵，但命长，对苏月好，那是最起码的条件。

        屋里静谧无声，针掉来都能听见动静。渐渐地，脚步声由远及近，众人纷纷转望过去，是派去刺探军的二郎回来了。

        就是那种耀的貌，还有韧的、地而起的生命力，让她在一群孩里格外引人注目。她是女孩里的一个，因此让辜祈年夫妇产生了错觉，一度以为生女儿，长相肯定错不了。结果后面的苏云差了几分，再到苏雪，辜夫人简直像用光了行，彻底再而衰，三而竭了。

        要说后不后悔……如果当初应了婚事，辜家就皇后了，满门荣耀确实不假，但并不足以令他后悔。这种事本就是撞运气，权珩由副将取武都侯而代之是运气，苏月当不上皇后，也未必不是运气。

        二郎摇了摇，“走得净净，哪还有人。正是大肆封赏的时候，都怕去晚了喝不着汤，老宅放在那里又不会跑了，看它什么。”

        二郎的媳妇绞着手绢长吁短叹，“早知如此，当初应了多好。咱们家三年战乱都平安度过了，可别等新朝建立，反倒招来祸端……”

        辜祈年冲女儿压了压手，又转看向夫人，“我还有话要说。”

应，梁就已经结了。

        二郎媳妇吓了一，忙站起周全，“阿爹，媳妇不是这个意思……媳妇不敢。”

        辜祈年愠怒地调开了视线，“我只求家宅平安，保得住每一个孩，从不想攀龙附凤，拿你们的命开玩笑。我想着，人家都已经当上皇帝了，难还会因这种小事耿耿于怀吗？况且当年提亲，未必只说合我们一家，拒婚的必定大有人在，否则婚事也不会搁置来，至今未娶。权家要记仇，那得记多少家？恨得过来吗？再说咱们只为自保，又没犯天条，就算要论罪，从何说起呀？”说着说着，居然把自己说服了，拍着躺椅的扶手，换了个轻松的语调，“杞人忧天、杞人忧天了……咱们在家心惊胆战，说不定人家正忙于国家大事，哪里想得起我们来。”

        辜祈年半躺在躺椅里，有种魂魄将要离的觉。一家老少都在屋里坐着，看着他的样，简直像临终送别。

        三年后的今天，辜祈年再想起当日的景，不得不说忧惧参半。谁能想到被拒了婚的权家郎君，现如今一统天，登基称帝了！

        一家人愁云惨雾了半天，这种自我开解还是有用的。辜夫人抚舒了气，“我就说，都是自己吓唬自己。咱们府邸建在这条路上，人家姑苏，必经咱家门前，也不全是为了给威。权家大郎得了天，权夫人不就是太后了吗，堂堂的太后，不能如此小肚鸡……姑苏离上都千余里，难他们还能路远迢迢为难我们不成。”

        要说这孩，长得确实好，辜家一门都是平常容，只有她，像天上不慎走失的星辰落凡间，连他们夫妻都想不明白，怎么生了这么个齐整的女儿。

        众人都有些失望，原本想着要是有人留，打听打听权家是否对拒婚那事不满，也好求个心安。如今人去楼空，可就没什么指望了。

        思忖再三，大家暂且都放心了。家主一句“是祸躲不过”，对这场不确定会不会发生的无妄之灾作了总结。

        “怎么样？”辜夫人急急追问，“权家还有人在吗？老宅总要留个人看守吧！”

        全家人都散了，坐在人堆里的苏月这才站起。

        她的抱怨，引得辜祈年板起了脸，“怎么？你这是在怪我？”

        三年前背上征战的权家大郎，显然不合乎这个标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