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回来，不过上就走了。”我理了理正装的裙摆，把昨晚穿的那双漆靴踢到一边，踩上一双平底鞋。

        接着我就被旁边的同期拉了会议室，他们仍然在继续讨论着一项大型收购案，我的愤怒无关紧要，或者说那个现在躺在病床上的女孩也无关紧要，当然了，怎么能不是无关紧要。十分钟以后我平静了，或者说我开始害怕了。如果现在才开始换另一个师父实习，就意味着过去半年的实习经历就要被清零，一切都要重来。而且我不保证自己在惹火了那个鬼以后还有没有机会被其他律所录取。

        “请快，我赶时间。”我又了一遍司机。

「今日开庭」后面还跟着两个骷髅，不好，抓起外套我就向外冲，摸到门把手的时候我又回把刚刚那瓶和纸条拿上了，接着以百米冲刺的速度从逃生通楼梯三节三节台阶地着楼。

        把房卡甩给前台，没等我开问房费，前台就说已经付过了，分不神去多想什么只觉得这人应该是个老好人，推开玻璃门我把一个正准备上计程车的大叔挤开，拉上车门赶紧地报了公寓地址。

        “路上小心，啊――唔，”她打了个呵欠，把桌上的档案袋递给我，“我再睡会儿，再见。”

        整理好的上庭材料都在公寓里，现在距离开庭还有不到两个小时，洗澡化妆换衣服的时候可以在脑里再过一遍材料，师父只会提前二十分钟到，上还是打车过去，这样我就可以再快十五分钟到，完全够时间买一杯咖啡和司康饼在准备室等师父来。

        大学四年级过了法考之后我凭借着不错的成绩通过了知名律所的面试，跟着一位据说是东京律师界最铁面无私同理心为负数的鬼大状艰难度过着并不漫长的实习生涯，鬼师父的好在于他很专业，坏也在于他过于专业，里不得沙，手容不得错误，在赶走了数不清的实习生以后，我成了唯一一个存活来的人类。

        文件夹的金属边摔在桌面上的声音让全办公室的人都摒住了呼，师父冷冷扫了我一开说：“今晚前整理来，明天跟我上庭。”

        “你这是刚回，还是早起了？”同住的室友着比我还严重的黑圈从房间里走来。

        平日里被压迫狠了，就意味着总要有地方释放。所以像是昨晚一样的事并没有那么少见。但我确实很少喝到不省人事，至于断片的例纯粹是个意外，那日律所开会，投票推掉了一件女大学生被侵案，另一个合伙人律师敲了敲桌直言这案打不了，我当时坐在会议室角落里的折叠椅上，实习生当然没有发表意见的权利。但我还是过于冲动地吼了声：“说打不了的原因只是因为你们都他妈是一群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