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对他太失望了吧，林振这么想着。

        “慢吃，急个什么劲儿，又没人你。”

        见妻似乎不打算再说什么了，他哑着嗓说自己想了一天后的决定。

        林振听话里的关心，心里一喜。

        刘氏给了他一个悉一切的神，没拆穿他拙劣的演技。

        林振怕她不相信，举手作起誓状：“秀容，我说的都是真心的，倘若有半句假话，就让我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

        刘氏把碗放到一边，又坐回来，问他：“想的怎么样了？”

        她没说没关系，也没说其他的话，只是简单的嗯了一句。

        清晨，鸡鸣的第一声，刘氏就醒了。

        不见太阳，天气灰蒙蒙的，估计是要雨。

        郭承翎第二个起来，见缸里的不多了主动提着桶去挑。

        两个人就这么大瞪小了半天，最后林振先败阵来。

        “嗯，说说你是怎么想的吧。”

        刘氏愣了一，停了一会儿，才回：“嗯。”

        刘氏看了他一，垂轻声：“是不是真心话你说了不算，我说了也不算，端看你以后怎么吧，希望你记得今天自己说的这番话。”

        屋里静的只听见外面的虫鸣，林振受着旁妻的呼，回想起妻今天上午的话，心复杂，盯着桌静静地发呆。

        林振没急着回答她的问题，先轻不可闻的说了句，“对不起”。

        林振一噎，半晌才给自己找借：“咳咳，奇怪了，刚刚还不饿，这会儿觉得饿了。那啥，你先睡，不用我，我吃收拾完就睡。”

        林振吃完一碗乎乎的咸疙瘩汤，胃里舒服了，浑都乎着。

        刘氏，没说什么。

        她和林振的，就是这样的。

        她不愿再多说，站起来，指着碗对着丈夫：“你要是不饿，就把饭送到灶房放锅里，不早了，该睡了。”

        “你说的话……我想过了。你说的对，我对不起你，也对不起小婉。从前是我想岔了，以后……以后我不会再这样了。我会好好保护你跟小婉，不会在让我娘伤害到你们。对不起，我是个混账，让你和婉婉受了这么多委屈。爹娘那边，你不想来往，就不来往了。明天我去一趟老宅，跟爹说清楚。我娘……今天我已经跟她说过了，以后，就当没我这个儿吧。”

        只是不知这烂掉的伤，什么时候才能长好了。

        他挫败的收回目光，低：“想好了。”

        屋里陷黑暗，只有月光透过窗洒过来，留破碎的光影。

        林振心里有愧，也不敢动作大，小心翼翼的脱了衣服上床躺到外边熄了灯睡。

        有些伤，不揭开了看永远不知里面已经腐烂不堪了。

        从前在林家，每天起的最早的，一定是她，她要忙着为一家人准备早饭。

        林振这才赶紧端过来，大大的往嘴里扒拉，那狼吞虎咽的劲儿，看的刘氏直皱眉，忍不住言训他，

        他把碗筷拿到外面洗了放回灶房，才回到屋里。

        林振看了妻一，沉默不语。

        她绕过仍在熟睡的丈夫，动作小心的穿衣，束发。

        刘氏没拦他，还叮嘱他多挑，看天气是要雨，怕了雨再挑路不好走。

        这幅傻样儿刘氏简直没看，瞪了他一站起来去梳了。

        林振听了妻的回复有些失望，却没说什么，他能理解刘氏的反应。

        唯一不同的，大概是从前在老宅只是因为不得不，现在却是心甘愿。

        郭承翎，拎着木桶扁担门去了。

        分了家搬来，刘氏养成了习惯，一到这个，不用人叫，她自动就醒了，起床为一家人准备早饭。

        这些动作十几年里她了无数遍，再娴熟不过。

        媳妇儿冷他一天了，林振心里难受的不行，好不容易关心一自己，林振当然是刘氏说什么就是什么，嘿嘿的笑着，听话放慢了速度。

        刘氏也没睡着，她也在想上午的事儿，不过更多的是回顾这些年她和丈夫之间的滴滴，心里一片茫然。

林振被噎了一，无言以对的坐在那。

        刘氏也不他，就这么坐着盯着他瞧，他不说话，刘氏也不说话。

        “嗯，饿了就赶紧吃吧，吃完早睡。”

        今天的天气似乎不怎么好，刘氏门就到了一丝寒意。她裹紧了外衫，抬望了望天。

        刘氏已经在床里边躺了，背对着他。

        夫妻两人就这么背对着背，各怀心事的在一张床上睡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