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老大人。”绪方抬起左手按住自己的打刀刀镡,“需要我来为您介错吗?”
“不必了。”仓永苦笑着,“有太多无辜的人因为我而死了……”
“那么多人因我而死,我间接杀了这么多人,哪有我一个人死得痛快的道理?”
“……我知道了。”
绪方轻叹了口气,放下了按住打刀刀镡的左手。
“那……家老大人,我就先走了。”
“我们日后……再在黄泉相见吧。”
“嗯。”仓永轻轻地点了点头,“绪方君,祝您——武运昌隆!”
“嗯,也祝你武运昌隆。”
“……绪方君。”从刚才开始就一直没有说过话、一直默默地站在仓永旁边的飞猿此时突然出声道,“再见了……”
“飞猿,你要多保重。”
“我会的。”
说到这,飞猿顿了顿。
随后,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朝绪方说道:
“绪方君,我给你一个忠告吧……”
“离开广濑藩后,你要注意——千万不要去招惹不知火里的忍者。”
“我是不知火里出身。”
“所以我比谁都清楚不知火里是一个多么恐怖的势力……”
“日后如果碰到了不知火里出身的忍者,请千万要记得保持警惕。”
“不知火里吗……”绪方咀嚼着这个词汇,“好,我会的。”
“然后……我也没有其他好说的了。”说罢,飞猿缓缓地在仓永的身旁单膝跪下,“绪方君,我也祝您……武运昌隆。一定要活着,一直活到老死为止啊。”
绪方笑了笑:“借你吉言。”
……
……
仓永并没有立即将怀剑捅进自己的肚腹里。
而是先默默地目送着绪方离开。
在绪方的身影即将消失在地平线时,仓永注意到绪方的身形顿了下。
据仓永猜测——这可能是因为绪方正停下脚步,回首看他们。
回首看了他们好一会后,绪方的这道因距离的缘故而模模糊糊的身影才彻底沉入了地平线中。
仓永放眼望去。
周围只剩下阳光、风、草、泥土、他自己、以及身旁的飞猿。
“……飞猿。”仓永轻声道,“你……自由了。”
“你没有必要跟着我一起去死。”
“像绪方君那样离开广濑藩,然后去自由自在地生活,或是去找另一个主君服侍吧。”
“不。”飞猿轻轻地摇了摇头,“主公,我不会离开广濑藩、离开您的。”
“您的恩情,我还没有报完。”
“我怎能擅自离您而去呢?”
“我对你的恩情,你早就还完了。”仓永无奈地说道。
“不。”飞猿郑重地摇了摇头,“还没有。”
“主公您对我的恩情,飞猿几辈子都还不清。”
说到这,飞猿的脸上浮现出追忆以及……落寞之色。
“在不知火里,只有擅长刺杀、擅长战斗的人才能出人头地,才能获得大家的尊敬。”
“不擅长刺杀、战斗的男忍者会被人唾弃、鄙夷、欺凌。”
“不擅长刺杀、战斗的女忍者会被抓去充当生育工具,或是被发配给有功的忍者做战利品。”
“我只不过是一名始终掌握不了刺杀术、忍受不了不知火里的其余忍者们的欺凌的失败者、逃跑者……”
“是主公您给了我容身之所。”
“给了我这个失败者存在的意义。”
“